“私放利债?”盛昌侯反复咀嚼这几个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给他安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罪名?宫里那边怎么说?”
他并不是非常担心,刚刚的确是吓了一跳,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他是觉得盛修颐不会如此行事,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不会对他有太多伤害。他是帝师,他身后有新帝替他撑腰。
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爷盛修沐却不像父亲那么淡然,他急道:“是陛下身边的沈公公告诉我的,我才知道大哥被刑部的人下了大牢。明日一早几个大学士商议后,就要将大哥移交大理寺,陛下也着急。”
主少臣疑,几位年长的辅臣大学士并不是很信任新帝。
作为新帝心腹的,只有他的老师盛修颐。
知道盛修颐被刑部拿下,新帝比任何人都担心。他怕这是个阴谋,那些老臣想要让新帝“听话”,首先就要让他失去有力的臂膀,只能依仗那些老臣。
并非说老臣们有异心。他们只是以为新帝年幼,不足以担天下重任。就像父母一样,不放心把万贯家财交给年幼的孩子。他们需要孩子听话,一切听从父母的安排,直到他们成年之后,父母才会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拼搏。
新帝刚刚登基,那些老臣总是怕他不懂事,胡乱改了朝政,弄得民不聊生。
新帝又只信任盛修颐。
所以他们需要先拿下盛修颐。
“几位大学生?”盛昌侯原本没想到是陛下通知盛修沐的。
此刻盛修沐一说是沈公公告诉他的,以盛昌侯几十年政客生涯的敏锐,他立马嗅出了里面的不同寻常。
他把怀里的诚哥儿交给一旁的乳娘,和三爷去了元阳阁的小书房。
他问三爷:“你大哥可有在外头放利债?”
既然是几位大学士要拿盛修颐,自然不会弄莫须有的罪名。只怕放利债是真有其事。盛昌侯想到这里,一阵气闷。
他的儿子居然用这等手段敛财。
他还以为盛修颐一直碌碌无为。
感情让他韬光养晦的那些年,他都是去干这些不正经事去了?
三爷忙摇头:“我不知道。”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哥从前不怎么结交朋友。后来做了太子少师后,才有了些往来。旁人说起大哥,个个都竖大拇指,说他行事练达,出手豪阔。我一直没告诉您,我以为他是用大嫂的陪嫁……”
听到外面的人夸他大哥,三爷心里也是得意的。
他不知道哥哥的钱从何而来。后来偶然听说大嫂不仅仅陪嫁丰厚,还有很多当初没有上账的私房钱。
三爷就暗地揣度是大嫂给了大哥钱财,让大哥出门在外手头不拘谨。
这些事倘若说破了,大哥也尴尬,所以三爷从来不问。
他更加不会告诉盛昌侯。三爷知道盛昌侯好面子。要是知道儿子用儿媳妇的陪嫁,盛昌侯只怕又要骂人。
倘若不是这件事,三爷永远都不会想到,他那个处事冷静,斯文寡言的大哥,居然去做放利债这等事。
而且能被刑部下了大牢,足见他身上不止一件人命官司。
“你说他在外头行事,很是豪阔?”盛昌侯追问。
三爷道是。
盛昌侯半晌没有接话。
三爷见父亲沉默,心里也打鼓,过了片刻小心翼翼提醒:“爹爹,如今该如何是好?”
盛昌侯仍是不说话。
过了须臾,他起身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家里。若是你大嫂派人打听,就说我让你大哥去了济南府买些良田,过几日才会回来…….”
三爷还想问,可触及父亲锐利的目光,他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只得应是。
到了内院快要落钥的时候,东瑗就听说了盛修颐去济南府的事。
她不相信。
她知道盛修颐是为了二爷的事出去的。要么就是盛昌侯和三爷也被蒙在鼓里,要么就是他们瞒着她。
不管是哪种,盛修颐肯定是出事了。
她想了半晌,起身喊了蔷薇和寻芳、碧秋:“我要去元阳阁。”
蔷薇等人都微惊。
“大奶奶,都要落钥了,要不,咱们明日再去吧?”蔷薇劝道,“您是想诚哥儿了吧?”
她知道东瑗是担心盛修颐,所以用诚哥儿来转移东瑗的注意力。
东瑗心里一直记得盛修颐说去看看二爷的事。二爷惹了祸,盛修颐去处理,然后一直不曾归来,这绝对有问题。她知道,从元阳阁传回来的消息,是她公公想她知道的。
东瑗对此很不满意。
她不喜欢盛昌侯如此行事,把女人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只需给女人优越的环境,不需要女人了解外面世界的风雨。
可夫妻不应该如此。
至少东瑗和盛修颐的婚姻,不需要重复盛昌侯和盛夫人的婚姻模式。
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也需要知道盛修颐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起身,冲蔷薇笑了笑:“去点几盏明角灯,咱们去元阳阁。”
声音虽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蔷薇还想说点什么,触及东瑗的眸子,她微微叹气,只得把话咽了下去,轻声道是,就吩咐婆子们点了明角灯来。
蔷薇和寻芳搀扶着东瑗,碧秋、夭桃几个跟在身后,还有两个粗使婆子提着灯笼,前后替她们照路,随着东瑗去了元阳阁。
内院已经落钥,各处角门上的婆子听到是大奶奶,急忙给开了门,而后又在背后偷偷打听到底怎么了,深更半夜往元阳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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