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近年来所经历过的硬仗,我十六岁就曾经参加过了南疆战役,漫天炮火之中来回,倒也没有胆怯过,此番在这太行山中的遭遇,不过只是小风浪而已,之所以要逃,并非是因为我有所畏惧,而是因为夏令营中的学生命贵,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经历过了陈雨爱的故去之后,我不能容忍他们任何一个人,在校期间消失在我的眼前。
说得粗俗一点,农民伯伯种地,莫不希望秋天有个好收成,而当老师的也一样,就想着这些生瓜蛋子能够安安稳稳地毕业,出人头地。
何况这里面还有我最心爱的小颜师妹,以及我那受伤了的小舅哥,这些都是我最为关心的人,心头肉一样的存在,他们若是出现了任何闪失,这样的责任我承担不起,也无法原谅自己。
不过小颜师妹既然已经带着人离去,尽管身边只有三个人,而且还有两个从来没有参加过实战的小把戏,但是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安宁。
吸着夜里清冷的空气,满布在这林间崎岖的道路上,我发现自己的心中莫名地兴奋起来,感觉好像自己就属于这黑夜,属于即将到来的这场杀戮之中,拥抱黑夜,方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它也让大半年来没有经历过凶险的我那血液沸腾起来,低伏着身子,像猎豹一般地在林中不断徘徊,于追兵的外围盘旋着,尝试着找到一个不错的突破口,然后给这些恶贼一个今生难忘的教训。
当然,对于杀戮的合理性,我倒是没有想得太多,送走小颜师妹的时候,我已经跟那三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倒霉蛋儿交流过了,方才晓得黑煤窑中,应该有着数百名弱智在那儿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鞭打,惨叫连连,弄得那儿便如同地狱一般。
他们还特意提到了那个叫做潇楠的女记者,二十四岁,名校毕业,花一样的年纪,富有正义感,以及金子一般的纯真和善良,结果就这样,活生生地被那帮畜生给糟蹋了,而且是以最让女人难以接受的方式,蹂躏至死。
对这样的一帮畜生,他们无能为力,只能挣扎着跪倒在地,求我给那与我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报仇。
对于这样的请求,我实在是无从拒绝。
从陈雨爱被马海角一帮人杀害开始,我心中就一直憋着一团怒火,一直就愤怒着,为何着世间会有这么多不知道敬畏生死的混蛋,为何他们会以为只要自己掌握了一些力量,便能够恣意妄为,为非作歹,为何他们就觉得自己可以这般猖狂下去,不懂得一点点的收敛?
我想起了自己在课堂和课外教给学生们的道理,倘若这个世界崩坏了,没有规矩,那么不如让我们化作缰绳,来约束这个失控的社会。
我们是刀,我们是剑,我们是让敌人心惊胆战的恐惧。
林中的战斗在突如其来中陡然发生,不过并非是从我这儿开始,而是杨劫消失的方向,我听到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紧接着枪声减弱,数人被人引着朝东边的山崖那边跑去,追兵速度飞快,而杨劫却宛如鬼魅,双方一追一赶,消失在了林中,只留下了几具残破的尸体在原地停留。
我听到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不但没有惊恐,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缓慢地滑下树冠,开启遁世环,朝着旁边悄声游走。
对于杨劫这个毛孩儿,我自然也是格外的担心,毕竟他年纪并不大,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而他身后的追兵,则个个凶狠彪悍,但是我却晓得一个男人,倘若不经历过生死,很难在临场战斗中有所突破,所以他要么死,要么变得强大,一旦进入状态的我摒弃了所有的杂念,而是一门心思地潜行着,缓步走了十余米,突然感觉前方有动静,连忙停住脚步,并且将自己的身子给隐藏了起来。
我这边刚刚藏好,便瞧见先前于我对话的那黑塔胖子带着孙供奉,和十来个身手矫健的随从顺着学生们留下的脚印,朝着前方追赶而走,这些人十分警惕,不过有着遁世环这般的神秘法器,对方倒也不能够感知我的存在,于是我听到那武少爷对旁人说道:“王二,通知我爹了没?”
旁边有人应和道:“打电话到煤城了,不过老爷在闭关修行,旁人不敢打扰,得等天明了才见得到他!”
武少爷顿时就火了,冲着王二嚷嚷道:“你没告诉传话的人,十万火急,懂不懂?我们矿场一年的收成,都给那帮狗日的给偷走了,没了这些东西,拿什么来跟蓬莱岛那帮贪婪的狗东西换丹药,还有,若是被陈志程将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候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别想有一个好下场……”
他骂得这手下狗头淋血,旁边的孙供奉劝解道:“武少爷,别着急,那袋子里的东西是跑不了的,至于陈志程,他也走不脱……”
他这般说,武少爷却毫不留情面地讥讽道:“对啊,是跑不了,人家根本就不用跑!老孙,你平日里看着也十分厉害,就连我爹也总是对你赞不绝口,但是你今天的表现着实让人大跌眼镜呢,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你,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后辈给撂翻了,要不是我当机立断,下令开了枪,您老人家现在是不是已经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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