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伯快要崩溃了。
也由不得他不崩溃,要晓得他为人师表一辈子,眼看就要六十岁退休了,结果临到头却出了事,而且还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伙点评“到底年轻,太天真”的话语,这怎么能够让他释怀,只见他一双怨毒的眼珠子恨不得蹦出来,呼吸越发地急促了几分,接着一声大吼道:“姓陈的,你敢对我刑讯逼供,老子就死给你看,你等着背黑锅吧,啊……”
他说完这话,就准备张嘴,咬舌自尽,然而就在牙床准备合拢的一瞬间,我倏然出手,轻轻地一拉一推,便将他的下巴给松开了去。
下巴被松,张文伯嘴中便再也没有什么咬合力,更不用谈什么咬舌自尽了,那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与刚才的浮肿相配,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瞧见张文伯此刻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我则显得更加慢条斯理了,若无其事地弹着手指甲,然后说道:“说你太天真,你还不信,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茅山曾经以什么闻名的,晓得茅山养鬼术么,你倘若真的死了,我便将你的残魂给凝聚起来,接着折磨你的神魂——对你的人进行刑讯逼供,多少也会留下首尾,而对于你的神魂,相信就不会有什么人管了,所以你若是想要个痛快,实话告诉你,没门儿!”
我说得越是宁静,那张文伯却越是能够听到心里去,他的脸色数变,似乎有些懊恼,又或者别的,我瞧见他依旧没有开口,不慌不忙,开始叫人拔起了他的手指甲来。
张励耘瞧见我的这个状态,跟之前办案是有些不一样的,多少也有些担心,朝着我使眼色,而我则当做看不见,让人直接动手。
张峰并没有拒绝我这个不理性的命令,他晓得面前的这个人办事,总有着比别人所不一样的把握。
审讯室里面开始传来凄厉的叫声,一个年近六十的秃顶老头,满门桃李的大教授,此刻就像一个孩子般无助地哭嚎惨叫着——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以为这从容面对刑罚的烈士有多么容易,结果在第一根指甲掉落的时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声声哀鸣,凄厉无比。
我表现得无比的淡定,看着这个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模样,视而不见,也毫不理会倘若是抓错人之后,随之而来的代价。
我确信张文伯参与此事,那么就算是把他玩死,也不会让他心中窃笑着离开此处。
所有参与谋害英华真人的凶手,都将受到最严酷的对待,别以为自己是修行者就能够豁免一切,还能够到白城子里面去“安养天年”,那是做梦,在我的字典里面,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在拔到第七根手指甲的时候,张文伯招了。
在招之前,他痛哭流涕,不知道是在懊恼自己拙劣的表现,还是为了在自己精神上的那瞬间解脱,不过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垂死挣扎的无奈表现而已。
事情很出乎我的意料,那烈牯春虽然张文伯给带过去的,但是他并没有跟亭下走马接触过。
让他做这件事情的是前副院长马如龙,那个已经被赶回赣西上饶去的家伙。
张文伯也是个糊涂蛋,他甚至没清楚马如龙交给他的这些药粉到底是什么,就直接将这些粉末洒在了英华真人的座椅上面,而那种无声无色的毒素便通过衣物接触,渗透到了英华真人的体内,而后迅速挥发,让人觉得这东西无比的神奇,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所以张文伯才会如此迅速地归案,这个在象牙塔里面待了大半辈子的家伙从未想到,一切会来得那么迅速。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遭到这般的待遇,只以为调查组找他,不过是例行问话而已。
张文伯交待了,当他说出了事情所有的经过,以及马如龙的行踪之时,他痛哭流涕地询问我,说上面会如何办他?
是死刑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张文伯有些迷惘,而我则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淡然说道:“即便是招了,即便是有人出面为你求情,即便是你的关系大如天,我也想告诉你,你他妈的死定了!”
我随后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正脸上,将他嘴里剩余的牙齿给全部敲掉了。
如此,他的一口好牙,全部脱落,没有一颗存留。
这散落一地的牙齿,便是我的态度。
在张文伯绝望的哭声之中,我走出了审问室,然后询问旁边的张峰和张励耘道:“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么?”
张峰点头说道:“明白,立刻联系交通部门,搜查沪都到赣西的各种交通方式,查看马如龙的行踪,另外联系赣西分局的同志,在上饶马家布防,一定不会让他逃离的!”
我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是出于报复,马如龙为什么两年前没有发动,反而是现在才跳出来呢?”
张励耘问我:“老大,你觉得马如龙不是主谋?”
我反问道:“马如龙虽说贪腐,但毕竟没那条件,也只是小打小闹,哪里有那个钱来请天下第一杀手,而既然请了人,又何必自己动手?”
张峰说道:“上饶马家,听说有参与稀土矿的盗采,若是如此,钱财并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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