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被张筱奇说的风轻云淡,艾志新却知道要是按自己手中的处罚条例,仅这半年多的滞纳金就能要了林家老命,更何况后面还有五十倍的罚款。这连环账要是罚下去,怕是不用别人动手林家自己就要上吊了。
“你说林家是救还是不救呢?我看是救的。我不信他们能想到这一层,就算想到了咱们也顶多算少吃一口而已,不碍事。反正没了城里产业他家以后就成地主了,有的是机会收拾。”张筱奇见艾志新不说话,便端起杯子轻轻吹开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大口,接着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叶又吐回杯子,“艾局,我觉得咱们不能只盯着这一个案子。我们还要和商业上一起搞活经济培植税源。这个林家情况我看了,城内是餐饮娱乐加房屋租金,城外是土地和田产。典型的狗大户,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不说,还顽固不听话。我们要繁荣市场建立自己的经济体系首先就要把这种人打趴下。”
张筱奇对林家的态度不是没来由的。在之前和郑尚洁裴丽秀吃饭的时候两人不止一次提到,这广州城里餐饮娱乐行业中,上点档次的几乎被林家霸占了一半,而且林家房宅众多,自然在广州城的房屋租赁市场里也颇有话语权,高额的房租显然又严重影响了郑尚洁搞活民间小额资本的计划。
“不对,你这里有个漏洞,那些暂存款如果最后没有债主认领的话,应该还是归林家,不能直接划进国库。”艾志新挣扎了一下。
“那要是所有人不在了呢?”张筱奇看着账册头也没抬。
“张局,你这是……”
“对,弄死他们。”
张筱奇如此直白的话,让艾志新差点没把茶水呛到鼻子里。王企益见状赶紧转移话题。“这三家其实都好处理,就是个度的问题,再说也没必要非取人性命,去符有地那里劳动,安排去济州或者台湾殖民里都可以嘛。还是说说梁家吧,咱真就这么坐壁上观了?”
“去符有地那里干活和死刑有什么两样,还不如直接上绞架痛快些。真要留他们的性命处置的办法多得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吧。”艾志新有些气短,“这家伙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真是心狠手辣。我觉得那个师爷肯定不是自杀,就算是,也是被自杀。”
轻轻叹了口气,艾志新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梁家这条大鱼,“咱们只能坐等政保局那边的消息了么?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论审人抓人咱们不如政保也不如警察,但做坏事尤其是做大坏事,得花钱,坏事越大越要花钱。这是咱们的长处。我想着咱们还是从梁家城外的田产上入手,给他脖子上套条绳。这是他们家的根基,他跳,急着死,他不跳,等着死。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蹦跶。”
“艾局,刚才我还在想咱们之前讨论的那个怎么推开土地税的事。听你这么一说倒是给了我个思路。”王企益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艾志新的马屁,算是给老婆圆了圆场。
“老哥,那你快说说。”
王企益口中的土地税之所以叫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而不是土地使用税或者土地所有税,完全是因为元老院直到已经穿越八年的现在,关于土地所有权问题也没撕出个头绪。每年的元老院会议上,有关土地问题总要引起一次全面的混战。
虽说元老院基本达成的共识是“土地国有”,但是对目前的私有土地以何种形式和名义进行确权,土地转让的到底是产权、永业权还是使用权的各种文章在《启明星》上被吵得不亦乐乎。对于很多人来说,此乃是“国本”问题,坚决不能让步。王企益自然也在这上面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土地税虽然在大陆尚未实行,但在整个海南大区已经全面推开,随着10月份的临近,以年为征收期限的土地税也将进入征期。元老院的土地税简单粗暴的回避了各种多层转包租赁问题,直接强制以第一持有人为征收对象。原来是土着的土地自然是第一持有人也就是地契所载人为征收对象;由元老院分配给土着或归化民的土地自然是分得土地的人为征收对象――这个主要是为以后殖民开拓做好政策准备。土地分为农业用地和城镇用地,土地性质由地方县级(或以上)政府确定。
对于农业用地,以建制县为单位由当地政府认定的常年产量作为计税依据,并以土地面积(扣除宅基地)作为分档标准,实行分档累进税率,面积越大税率越高,最低一档为10%,最高一档为40%,不再单独征收农产品税。对于滩涂、沼泽等地形减半征收,开垦的荒地5年内免于征收且不计入持有面积。这个税率是在综合考虑了各方因素后确定的,基本能够保证在同样土地面积同样肥瘦度的情况下,使用旧农法亏损较大,使用天地会服务和技术后能够有明显的盈余提升,而且还能和国营农场的收益拉开差距。
之所以搞这个累进税率,无外乎还是因为元老院里关于土地尤其是农村土地的分配问题,左右互搏好不热闹,不过目前总体来说大家对吴南海提出的抑制土地兼并打击租佃地主,扶植经营性地主的说法争议比较少,财经省也就暂时按照这个思路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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