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我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入乾坤袋中,然后交给了屈胖三。
至于我自己,则被人塞进了一个麻袋里面,然后运上了车。
如此一路颠簸,等我重见光明之时,已经到了那著名的永盛监狱里面来,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面待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离奇,我躺在了潮湿的地板上,旁边有一堆稻草,听到走廊外面传来的嚎叫声,我都有些没有想明白,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虽然在之前不久,进过一次监狱,但是讲句实话,这边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与国内相比。
我靠墙而坐,没一会儿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挥出手,却是抓到了一根火红色身躯的蜈蚣虫来,不断蠕动的节肢让我心情有些烦躁,往旁边猛然一砸,然后一脚踩去。
这儿只是永盛监狱的上一层,而如果想要下去,需要等到医生上班的时候,给我做过体检,方才可以下去。
而我下去的由头,则是因为黑市上一个关于肾脏需求的信息。
这里面涉及到的黑暗,让人听到都忍不住直哆嗦。
我就算了,不过是个心怀叵测的潜入者而已,但倘若是其他普通的人,真的摊上了这样的事儿,那会不会也被人给捆着,将身体里面的各种器官割下来,留给世界各地有需求的求医问药者呢?
这事儿不能想得太深入了,因为想太多,就越发对这个社会绝望。
牢房里面除了恶臭和虫子,还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知道是来源于布置在地板之下的法阵,还是因为这儿死去的怨魂太多,总是让我感觉到很不自在。
不过这一路过来,我也能够理解到那个普桑为什么不顾影响,把人弄到这儿来,而不是在密林之中,随意找一个地方解决。
因为这儿的守卫绝对能够承担起守密的需求。
进了永盛监狱之中,我一时半会儿也行动不得,只有半靠着墙壁上,然后养好精神。
如此一觉过去,睡得迷迷糊糊,便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我睁开眼睛来,结果双手就给人拽了过去,一对手铐将我的双手反拷了起来,然后往外扯去。
除了我,走廊上面还有二十几个身穿囚衣的人,被人像赶羊一样地驱赶。
我们沿着走道走,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铁闸门,最后来到了一个满是福尔马林药水气味的白色区域,然后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门口排队蹲着,一个一个地被叫进去抽血。
我在人群靠后的地方,旁边有两个守卫在低声说着话,虽然他们刻意控制了音量,但我还是能够听出一些来。
我的缅语因为学习时间有限,所以并不是很溜,但多少还是能够懂个大概。
他们在讨论到底谁是下一个倒霉蛋儿。
很快就轮到了我,被推到房间里面去,里面有一个医生和一个长相狐媚的护士,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医生就是昨天晚上李家湖的客人,而他也认出了我来。
不过这个家伙却是个淡定角色,平静地给我抽血,完毕之后,还跟旁边的护士小姐调情。
我们一堆人抽完了血,然后在旁边的一个小厅里面等待着。
没有凳子,一圈人撅着屁股在那儿蹲号,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里面,有几个一脸痞相,一看就是肚子里流脓的角色,然而好有一些人满脸老实模样,甚至有的还跪在那儿念佛经,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了事儿的人。
人生百态,我尽收眼里,却不多言,过了好一会儿,有看守过来,把这些人又赶到了另外一边去。
我跟着走,然而一个三角眼的看守却把我给拦住了。
他一脸凶狠地对我说道:“走,走这边。”
我估计是那医生使了力,只有低头跟他离开,走到了另外一个满是医疗器械的房间里,医生出来了,又给我抽了一管血,弄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方才开口对那三角眼说道:“就他了,合适的。”
三角眼嘻嘻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板牙来,说这么巧?
医生戴着白色口罩,看不清表情,平淡地说道:“谁知道啊,毕竟市场有那么大不是——你审一下,我这边写检验书,回头你去办手续。”
三角眼把我带到了隔壁一个房间来,让我坐在铁椅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跟他说起了中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过来旅游的,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告诉我?我要打个电话,我要打个……”
我大声嚷嚷着,结果那人猛然跳起,朝着我的胸口来了一记窝心拳。
砰!
这家伙的劲儿挺大的,然而打在我的肚子上,却轻飘飘的,完全无力。
这种无力,当然不是说他手下留情,而是我的身体抵御力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攻击,不过我却不得不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缓慢地蹲了下去,然后朝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当做是苦水。
把我打服了,那家伙也明白了过来:“中国人?居然是个中国人,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抓进来的,会不会有麻烦啊?”
他一脸不爽,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对讲机来,开口说道:“喂,我是塞耶,这里有个中国人,该死的,我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们那里不是有一个从中国来的人么?把他叫过来,对,我说的就是那个小子,我现在就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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