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索地抓住了那个面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而后她皱起眉头,迅速将它掰开。一阵轻微的撕裂声后,青绿色的霉菌露了出来。
“你就吃这种东西?”女战士听起来有点生气,“尼莫,说真的。你要真的缺钱,完全可以跟我说——”
“不是。”尼莫赶忙否认道,“我是……呃,个人原因。”
奥利弗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垂下眼睛,掰开了自己那份。新鲜的麦香气瞬间散进空气,里面还夹着份黄油。
“一人一半。”他干脆地说道,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安则叹了口气,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把膝盖上的书本直接甩给尼莫。“就这一册了,奥利弗总是背不好这一册。你来吧,我出去呼吸会儿新鲜空气。”
尼莫只得老老实实地接过书本。他思考了会儿,凑到了奥利弗旁边。
“抱歉。”他说,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说着他解下背后的包裹,小心地揭开上面的布料。“这几天我一直在外面转悠,闲的时候打了几份短工……但钱就差一点点,我总不好开口向安要。毕竟这个……”
奥利弗拿起那把造型奇怪的白色四弦琴,没有吭声。
“可我不会弹。”半晌之后,奥利弗小声说道。
“我知道。”尼莫挠挠头,“但我想你需要个东西来藏起你的剑,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琴行,他们可以接受这样的定制。来,试试看。”
他将那轻巧的乐器从奥利弗手中取出,拨弄了下琴头,琴颈顿时滑开些许,露出一个剑鞘似的插口。奥利弗沉默地抽出安息之剑,试着向里面探了探,尺寸刚好。
而尼莫再次调整了下琴头上的机关,琴颈再次闭合,看不出任何接合的痕迹。
“图纸是我自己画的。”见奥利弗不说话,尼莫鼓起勇气继续。“只是用了点人工,所以并不算贵,只是……嗯,你知道的。通缉任务的钱几乎全部花在准备工作上了,我还是想送你点东西。你不会弹没关系,我见过拉蒙叔叔在酒馆里弹,记得他当时的弹法,我可以教……”
琴被放在解开的裹布上,尼莫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奥利弗几乎是恶狠狠地拥住了他。
“谢谢。”奥利弗喃喃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个黄金吊坠还挂在尼莫胸前,在拥抱的挤压下硌着他的胸口。尼莫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但既然他已经开了个头,这话题无论如何都要继续。
他轻轻吻了吻奥利弗的耳廓,随后挣脱了那个拥抱,将黄金吊坠从脖子上解下来。
“奥利。”尼莫轻声说道,将掌心里的吊坠向前送了送。“我一直在找时间告诉你……我从深渊教会的头骨碎片那里找回了一点点记忆。现在我记得了,这是你父亲的东西。里面那位女性是你的母亲,当时——”
一根食指抵上了他的嘴唇。奥利弗没有去接那个吊坠,反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记得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不记得。”那根手指移开,尼莫下意识舔舔嘴唇。
“那么不要告诉我。”奥利弗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我不是不相信你,尼莫。父亲一直没有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情,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而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过,我会和你一起去找答案。”
尼莫愣了愣,他不想让这个吊坠成为产生嫌隙的导.火索,本准备将关于锡兵的记忆告诉奥利弗。其中当然包括奥利弗的父亲——弗林特·洛佩兹那些关于未婚妻的喋喋不休。曾经的倾听、利用和杀戮。他想要把记得的所有片段原原本本地坦白给对方,哪怕奥利弗会因此对自己产生反感。
他记得最初在边境森林逃亡那会儿,奥利弗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我不知道他的生日,他的妻子的模样和死因,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故事……】
自己是知道的,索尼娅·拉蒙的样貌就在这吊坠之中。而奥利弗父母之间的故事,当初尤里瑟斯在引导弗林特·洛佩兹归队时,在深渊之底大概听对方念叨了将近二十遍。
他相信奥利弗想要了解这些,这或许是奥利弗人生中最大的憾事之一,他没有想过对方会拒绝。
“我不希望你为了尚不明确的事情悔恨,尼莫。这不是我们当前必须的情报,而不完整的信息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误会。”奥利弗啃了口面包。“等一切都明了的时候,我愿意听你讲任何事。所以别再露出这种表情啦——这种仿佛亏欠了我的表情。”
奥利弗探出身子,将那把琴抱在怀里,随后抓起那本被安捏得有点变形的书。
“我们继续吧。”他轻快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本了,我想尽快背完——如果有时间剩下来,你愿意教我弹一点吗?”
“好。”尼莫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只觉得双脚终于踏上地面。长久以来略显虚幻的幸福变得格外真实。
他拾起那本厚厚的《后勤须知:如何应对中级恶魔》,叼住另外半块黄油面包。声音有点含糊不清。“那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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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奥尔本的护理基本全是妹子在做。不过原因并不轻松,奥尔本的姑娘们还是……蛮辛苦的。_(:з」∠)_
剧透:本卷不会有任何花痴或者暧昧情节,请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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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有点想念怀特二世。
尼莫:?怀特一世正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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