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吱僵着脸跟曲烬对视，总有一种他下一秒就要掏出那些生死球的感觉。
但没有。
曲烬垂着眸子盯了她一会儿，意外地没生气，只是瞥了眼半张着嘴巴的雪狼，他瞳仁很黑，眼眸又细长，这样的角度很有几分吓人。
雪狼被吓得脑袋一低，张嘴就要像之前那样把尸体吞下去，尽管它根本就不喜欢吃这种玩意儿。
曲烬冷声斥道，“傻狗，什么都吃！”
雪狼：“？？”
它夹着尾巴，垂头丧气，但不用吃难吃的尸体了还是很高兴，伸着舌头要去舔曲烬的手，被他嫌弃地扫开。
曲烬朝姜吱走了过来，眼神幽幽，凉凉道，“那你就负责清理这里吧。”
他赤着脚，乌黑的长发垂在踝骨处，一步步走到了塔外，而后踹了脚憨头憨脑的雪狼，眉眼恹恹地说，“自己玩去。”
雪狼吐着舌头，高高兴兴地钻进花丛里不见了。
曲烬也很快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姜吱苦着脸看着面前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突然就很想把雪狼给叫回来。
还是让它吃了吧。
连澄悠哉悠哉地看热闹，“需要帮忙吗？”
姜吱有点警惕：“有条件吗？”
连澄就笑，“有啊。”
姜吱：“……”
连澄自顾自地说：“这位魔头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你刚刚那么说话都没掉脑袋，看来是挺合他的眼缘。”
她仔细打量着姜吱的模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姜吱突然就感到后背发凉，连忙离她远了几步。
连澄挑眉：“你刚刚对着那魔头都不怕，反倒怕起我来了？”
姜吱诚实地说：“你比他更可怕点。”
这话不知道是哪里戳到连澄笑点了，她突然就很愉悦地笑了起来，是那种真心实意的高兴。
“谢谢夸奖。”
姜吱：?????
好变态。
然而现在姜吱最关心的是怎么把尸体弄出去，仅剩的三个少女已经因为青衣女子的死吓得魂不守舍，不可能指望她们帮忙，连澄就更不可能了。
姜吱发现出塔的大门没有关上，就悄悄往外探了探脑袋，门边各自守着几个面具人。
她小声问：“能帮我把那个移出来吗？”
“……”
没人搭理她。
姜吱叹口气，只能自己想办法去移尸体。
她费劲吧啦地拽着青衣女子的腿，一点一点把她往外挪，时不时地道两句歉。
连澄看了会儿，突然问她，“你去过楼上吗？”
姜吱心里一咯噔，摇头。
“没有，”
她小心试探：“你想去吗？可是上面很危险。”
连澄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着说，“你之前上面以前都有谁能去吗？”
她有些感慨怀念：“只有魔尊手下最厉害最器重的几个人，几个而已。”
出于好奇，姜吱小声问了句，“那那些人呢？”
她去的时候，上面明明空空荡荡，不见旁人。
连澄垂下眼：“都死了。”
百年前那场大战，魔域遭受重创，百万大军只有魔尊一人活了下来，还陷入无边无际的昏睡里，众人都以为这位魔尊已经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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