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阿合马道:“我告诉过你,打到最后,没钱的一方会输。李瑕当然不可能比黄金家族有钱。你看他现在好像很顺利,但等他的辎重线越来越长,他就越来越容易失败。大蒙古国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击败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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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
董文直、董文毅并肩走进驿馆,四下一瞥,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们进屋了,才低声说起话来。
“突然将我们押来,果然是疑我们会投降李瑕吧。”
“陛下怕是忘了,大哥去年才为大元战死。”
“要知道,大哥是为了保护燕王才战死的。”董文直长叹一声,道:“而燕王如今已经病逝了。”
董文毅眼神黯淡下来,道:“这般说来,大哥白死了?”
“你说,若是三哥到藁城劝说我们,我们会降李瑕吗?”
“应该不会。”董文毅迟疑了片刻,应道:“朝廷刚拔擢我知制诰兼修国史,教授皇孙经典,我们嘴里说着忠君报国,岂可先自毁臣节?”
“说到臣节。”董文直忽然圧低了些声音,岔了一个消息,道:“姚公被贬了。”
“为何?因为燕王之死?”
“燕王故去以后,陛下已私下答应诸公立皇孙,姚公岂还敢多嘴,这次,是因税赋之事。”
此事并不是如今才有的,董文毅一直以来也略知一二。
这些年来大元战事不断,一直在增收中原财赋,为此,忽必烈逐渐器重阿合马,以各种手段敛财。如此,自是让主张“节用爱民”的汉臣们不满,也成了真金与阿合马之间不和的原因。
近来出了那么多事,忽必烈对汉臣的猜忌与日俱增,加上战事不利,税赋扩征与日俱增,这种矛盾自然也愈发激烈。
想必但凡能安抚,忽必烈都不会把最重要的智囊姚枢贬离,须知当年李璮之叛,正是姚枢准确预测了李璮的动向。
正是连安抚都安抚不了,可见矛盾已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这般一想,董文毅不由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起来。
将皇孙教导得再好又有何用?到时行不行汉法依旧未知,甚至到时大元还在不在也难说。
“若是三哥在藁城劝我们……”
他沉吟着,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态度已有了变化。
董文直道:“故而说,形势恐将有剧变,只不知陛下还能压到几时。”
“四哥想说什么?”
“没什么。”董文直道:“在这燕京之中,不仅你我受到监视。”
说罢,他抬手一指,继续道:“想办法与某人见一面,如何?”
董文毅一讶,已惊得头上有冷汗冒出。
他凝神一想,带着微微的颤音问道:“不会是……张家吧?”
“你怕什么?”
“我董家人若暗中与张家会面,只怕是重罪。”
“若是大元朝廷已风声鹤唳至此地步,不思变,坐以待毙不成?事到如今,我再提醒五弟一句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兄弟二人对视着,董文毅的眼神中渐渐有了恐惧。
现在这大元的有些矛盾,不是靠雄才大略就能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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