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那样的动作,实在过于刺眼了。
韩沛昭早通人事,如何看不出?
他当即心头一沉,连带着面色也沉郁下去:“你什么意思?”
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更没有感情。
薛婵心内嗤笑,然而不抬头,只是更加捂紧自己的小腹,软声几乎哭出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那就是真的了!
·
赵霖定的那个雅间是不能说事儿的,毕竟他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韩沛昭拉上薛婵,就在隔壁又要了个空置的雅间。
进了门,他面上一阵烦躁,甚至觉得胸口也说不出的糟闷。
背着手来回踱步,后来一脚重重踹在圆墩儿上,凳子应声而倒,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滚至薛婵脚边去。
薛婵受了惊吓一般,瑟缩着肩膀往旁边退。
韩沛昭眼角余光瞥见,脸色更黑:“你故意的?”
“不……不是!”
薛婵猛地抬眼,慌张应他,面容凄楚,后来又一咬牙,壮着胆子往韩沛昭身边凑过去。
她抬了一只手去挽韩沛昭的左臂,死死拽着,半个身子靠在韩沛昭身上:“我怎么敢……您知道我身上不好,往常信期就有不准的时候,这回差了一个多月,我也没怎么在意。
前些日子肚子疼起来,我才去看了大夫,结果……”
她一靠近,韩沛昭鼻尖香气萦绕,且她身子又极软,尤其是胸前。
韩沛昭一时心神荡漾,但很快压下那些绮念,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来,冷眼扫过薛婵:“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薛婵声音很低,瓮声瓮气,娇的不得了,“就是上回在别院里……”
“你不是喝了药?大夫之前不是说过你很难有孕吗?”
薛婵眼皮往下压,心底阴郁一片。
他还敢提这些!
她也不过十几岁而已。
当年被韩沛昭破身子,她都才十四。
他与禽兽又有什么两样呢?
这些年折磨她,在她身上使了多少手段,她每每想来,都觉得自己比青楼女子还要不如。
而且韩沛昭是不许她怀孩子的。
三年时间里,虽然每年只有那么几个月,或是他偶尔来了兴致,除开那几个月之外,也会找上她亲近一番。
不过每次都给她喝了避子汤。
那种东西极伤身体,损的是根本,压根儿就补不回来。
两年前韩沛昭与她亲热时,她突然见了血,腹痛难耐,韩沛昭匆匆让人去请了大夫,那时候他就知道避子汤她是断然不能再喝了,否则这辈子都很难再怀上孩子。
可他置若罔闻,之后仍旧我行我素。
其实薛婵私下里去问过。
当初那大夫大约以为她是韩沛昭养在外面的外室,不敢回的那么明白,所以只说很难有孕,需得好好保养,毕竟年纪还小,以后总会好的。
她之后找了别的大夫看过,方才知晓,她是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除了那些避子汤的缘故,也跟韩沛昭用在她身上那些手段脱不了干系。
总而言之,都是因为他!
薛婵眸中闪过恨意,按下心底的厌恶,又往韩沛昭身上贴过去:“我每次都喝了,您亲眼看着我喝下去的,我又不可能耍花样做什么手段。这个孩子……就是个意外。
可我之前问过大夫,大夫说若此时服用药物强行落胎,我的身子只怕受不住。
我心里实在没有主意,想找您想想办法。
我不想死……您答应过我,这回的事情结束之后,就放我离开的。
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我不想丢了性命。”
不落胎难不成生下来?
“难不成你还想生下来吗?”
薛婵更是连连摇头:“我不敢,也从来没想过这个。但我真是没了法子的……”
她今日身上也不知道擦了什么香,大约是为了勾姜元瞻。
本来就生的不俗,装扮起来更好看。
姜元瞻对她也不错,至少穿戴打扮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用的香也是名品,尽管韩沛昭一时闻不出来是什么香,但却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此时薛婵还不停的往他身上贴,他心念越发动起来,几乎克制不住。
但这哪里是办事的地方,更不是办事的时候。
韩沛昭鬓边青筋突突的跳起来,要抽身退开:“此事我放在心上了,等过后去找你详谈。你先去吧,姜元瞻一会儿该来了。”
薛婵眼泪却簌簌往下掉:“您真的会想办法的吧?”
她哭起来的样子,最动人。
韩沛昭每每把持不住。
薛婵跟了他三年,当然知道怎么样最能勾得他情动。
她像是害怕极了,眼睫轻颤着,眼中写满了六神无主的慌乱。
眼见着韩沛昭一再退开,面露惊恐,一咬牙,像横下心来,上前两步,玉臂张开,环上韩沛昭腰身,脚尖轻点,把自己柔软的红唇贴了上前:“郎君,我怕。”
娇滴滴的声音能掐出水儿来。
韩沛昭只觉得脑子一热,接下来的所有行为,都再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
房门被人突然推开的时候,薛婵衣衫半退,露出白皙圆润的肩。
薛婵是面朝着门口的方向,整个人趴在圆桌上的。
韩沛昭在她身后。
他倒是衣衫整齐,只有长袍下摆被别在腰间。
薛婵的裙子被他整个撩了起来,不过屋外的人瞧不真切,只隐约能看见垂在桌下那双长瘦且白嫩的腿。
韩沛昭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而薛婵面如死灰,脸上和眼底全都是绝望。
屋外姜元瞻脸色铁青,匆匆而来的赵霖也正好瞧见这一幕,倒吸口凉气,最先惊呼出声:“你……沛昭你怎么……青天白日,这成何体统!”
姜元瞻咬紧牙关,鬓边青筋突突跳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人的震惊与韩沛昭的茫然之中,听得一声极细弱的声音:“大人……救我。”
再后来薛婵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韩沛昭身边的小厮刚到了回春堂的胡大夫回来,就赶上这样的场景。
都是些男人,薛婵衣衫不整,如何进得去屋中?
姜元瞻握拳,重重捶在门框上:“你还不滚出来?替她也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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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沛昭:我不是,我没有,我被人算计了
薛婵:呵,畜生。
众人:活该,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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