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热闹非凡。
张家的段位虽说不如傅奚亭等人,但在首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且不说张市接下来极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的位置。
门口宾客散去,张乐看了一眼司柏,转身进了休息间。
刚一进去就遣散了休息间里的所有人,怒目圆睁地望着司柏,质问他:“梦瑶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身上的这件婚纱的灯珠是给你看过?”
此时的淄博对于张乐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他仅仅是嗯了一声。
算是告知。
可偏偏就是这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一声恩让张乐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司柏,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张乐在你眼里,难道只是一个替代品?”
“当初告知你,你自己不愿意,现在来质问我?”司柏嗓音微凉,面对张乐的质问尽是不耐烦。
张乐呆愣了一下,望着司柏,目光中稍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司柏说完,转身离开休息间。
张乐气得在屋子里破口大骂,眼看婚礼在即,她又没有备选婚纱可用,但若是让她继续穿着这件婚纱参加接下来的仪式。
这件事情会成为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于是休息间里。
张乐将身上的婚纱一层一层地脱掉。
唤来助手帮忙。
化妆师一进来,见张乐如此,吓得惊住了。
“张小姐,这是?”
“换敬酒服,不穿婚纱了,”这日,她晨间出门是一件秀禾,仪式是一件大拖尾的婚纱,敬酒服是一件红色的旗袍。
前面那件已经穿过了。
此时,唯一的选择是这件红色的旗袍。
“可是————,”工作人员有些支支吾吾。
张乐回眸吼了声:“哪有那么多可是?我自己花钱的事情还做不了主了?”
化妆师被吼得不敢吱声。
帮着她将身上的婚纱换掉。
休息间对面,温子期擒住梦瑶的手将人丢了进去,且反手带上门,居高临下地望着梦瑶,目光中的不悦和审视丝毫不掩藏。
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猖狂。
撩拨自己的是她,不要自己的也是她,一边说着散伙一边来参加前男友婚礼的也是她。
温子期面对梦瑶的种种骚操作,再好的脾气都烟消云散了。
“躲了我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现男友死活找不到人,前男友的婚礼你诈尸倒是挺快的,怎么着?要不我帮帮你,去抢婚?”
温子期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句紧接着一句。
“就司柏这种遇到点事情就放弃女人的窝囊废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恋的?梦瑶,你脑子里面的屎都是几千年的存货了吧?不然是怎么做出这种旁人不能理解的决定的?”
梦瑶被温子期逼到墙角。
“天底下的正常男人你都不喜欢,就喜欢这种三观歪到祖坟里的窝囊废是吧?”
“你要是嫌弃老子三观太正,我也不是不能歪。”
梦瑶知道,温子期跟司柏不同。
如果司柏是问题少年,那温子期一定是干净又厉害的学霸,整个少年生活都在阳光和爱中被包围大。
她可以选择司柏,因为司柏有裂痕。
是残次品,跟她一样。
她跟司柏在一起,所做的任何事情,自己都不会惶恐不安。
但跟温子期在一起就不行,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干净,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干净得一尘不染,而她,是一个灵魂和身体都破碎不堪的人。
沾染温子期,是罪恶。
她自己已经身在地狱了,拉神仙下凡——会遭天谴的。
“我们不同。”
“哪里不同?”温子期反问。
“我配不上你。”
“我是哪里让你觉得我高贵了?都是爹妈生的,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你怎么就配不上我了?”
“我满身裂痕,而你、干净无杂质。”
砰————温子期伸手,一拳头捶到了梦瑶身后的玻璃橱窗上。
刹那间,鲜血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梦瑶惊恐地望着她。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置信。
她只见温子期将手从她脑后收回来,落在她眼前,声声质问:“我还干净吗?这算不算杂志?”
梦瑶:………“你疯了?”
“梦瑶,我从不觉得自己高谁一等,如果父母健在,家庭美满就可以给人优越感的话,那那些为国家捐躯的英雄算什么?你谈恋爱,分手,堕胎,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主动去发生的,如果我因为这些而歧视你,那就只能证明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万物都有裂痕,也幸好你有裂痕,不然——我怎么挤进你的生活里?”
不长的一段话,男人语调平缓,但却充满力量。
梦瑶凝视着她,脑海中突然想起江意说的一句话:“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我的神。”
“拉他下凡是罪恶。”
“但有时候,我又庆幸,幸好,我拉他下凡了。”
梦瑶直视温子期,眼眶中的泪水如同打开的闸口,奔涌而出。
她何德何能啊?
何德何能能遇到温子期这样一个浑身被温暖包裹着的男人?
“我不配,”她哽咽着开腔,泪水奔流不止。
温子期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语调坚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你配。”
“你前半生受苦受难,遇人不淑,就是为了后半生,可以遇到我,梦瑶,信我。”
“我接受你的所有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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