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襄大喜之下,又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他一个太医院里资历最浅的,能被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看重?
“怎么?不想?”元幼祺看着他脸上似忧似喜变幻的神色,笑问道。
她能猜得到这个年轻太医心中此刻所想。
“不是!”连襄摇头道,“臣只是……不敢相信……”
“呵!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元幼祺笑道,“你是不相信孤的眼光,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自然都不是!”连襄再次摇头。
“那便好生接着,孤很看好你!”这个小太医不像那些老头子一般文绉绉虚头巴脑地客套,元幼祺很喜欢他直来直往的性子。
她想了想,又道:“你今年二十多了吧?”
“臣二十有六。”连襄答道。
“唔,比孤长十岁,就有这样的医术手段,厉害!前途不可限量!”元幼祺赞道,“你好生地侍奉昭妃娘娘,孤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
如此坦诚与托付,连襄还能说什么呢?
他一躬到地,由衷道:“臣必不辜负太子殿下之托!”
顾蘅醒过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投射到寝殿之中,将坐在她榻侧的人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顾蘅半是清醒半是混沌,可是来自身体的所有不适感都已经不见了,她浑身上下暖融融的,舒服得很。
顾蘅默叹。
没有人不喜欢闲适安逸,岁月静好。只是,那些与美好有关的东西,注定与她无缘。
她于是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元幼祺自始至终攥着她的手,见她醒来,比什么都高兴。
“阿蘅!你醒来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元幼祺说着,还凑得更近了,对着顾蘅看来看去。
顾蘅不适地轻轻别开脸。
她自是记得在观止亭前元幼祺救了她,也很清楚在昏厥过去期间,是元幼祺抱着她、保护她。
越是如此,她越是无法面对元幼祺。
这孩子是敬言的女儿,她怎么能害了她?
她不是没用过各种法子,冷漠、疏远种种方法都用过了。然而,这孩子似乎脸皮日厚,寻常法子根本不会对她产生效果。
顾蘅于是又觉得心累了。
“恭王已经被父皇拘起来了,不会得好下场的,你放心!父皇刚来看过你,被我打发走了!我不想让他在这儿,我只想一个人陪着你!”
“唔……太医来过,已经为你诊了脉,用了针,那……那东西再也不会让你难受了。”
“给你诊脉的太医叫连襄,很年轻,但是医术很好。而且对我很忠心。我已经打算好了,把他推荐给父皇,让他以后为你请平安脉……”
“燕来宫的侍女、内监都被我暂且拘起来了,包括游禄。现在这宫中,都是我的人,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谁也不敢再坑害你!”
顾蘅听着元幼祺絮絮地说着,听她将自己的一切,包括安全,包括衣食,包括接下来的应对,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顾蘅几次想要开口,几次无力。面对这样在意她在意到骨子里的人,她突的忍不下心来伤害了。虽然,暂时的伤害,是为了长久的平安。
“这是刚刚煎好的药,调养身体的。你放心吃,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元幼祺说着,端着药碗,舀了半勺,凑在嘴边吹了吹。
“唔,不烫了。来,张嘴,啊!”她把半勺药汤递向顾蘅的嘴边。
顾蘅的脸登时红了。她不想像个小娃娃似的,被个晚辈喂药喝。
见顾蘅犹豫着不张嘴,面上还一派纠结模样,元幼祺怔了怔,恍然大悟道:“阿蘅,你是不是还在……唔,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我发誓,那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以后,谁也不可能伤害你半分!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顾蘅的嘴唇抿紧。
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元幼祺了。却清楚由着这样下去,绝不可以。
顾蘅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狠下心肠!要狠……
这样的念头,转了数不清多少个来回,那颗心仍无法坚硬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顾蘅问自己。
看着元幼祺殷切的目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与顾敬言如出一辙。
顾蘅猛然闭上眼睛,顾敬言昔日的风姿在她的脑中闪现。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与柔软有关的情绪被她挥去——
“既然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还在这里做什么?母侮子辱吗?我受了辱,你没面目出去见人了?”顾蘅的声音冷冷的。
当啷!
元幼祺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面上,半勺药汤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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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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