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谁不好?偏偏要为难墨池!
他到堀室的时候,刚巧看到皇帝踹翻了皂衣男子,接着一个耳光甩在了呈呆滞状的元令懿的脸上。
这个耳光用力极大,元令懿又毫无防备,立时被抽翻在地,唇角迸裂,一缕血线淌了下来。
“朕便是这么教你的吗!”元幼祺暴怒的吼声回荡在堀室之内,荡起嗡嗡的回响,震人心魄。
元承宣心神俱颤。他还没见过元幼祺这么失态过。
堀室内的另一名皂衣男子,在看到皇帝从天而降的时候,已经吓得跪拜了下去。
元幼祺则根本不再看元令懿哪怕一眼,快步走到墨池的面前。
“墨……”她的声音颤抖,透着些无助之感,哪里像是刚刚暴怒过的帝王?
墨池似有所觉,发丝动了动。
元幼祺的心都要疼烂了,她顾不得墨池浑身上下的血污,慌乱地伸手摸到墨池的脸颊。
“阿蘅?阿蘅你怎样了?”心慌意乱之下,元幼祺口不择言。
这一声“阿蘅”,让元承宣倒吸一口凉气。
他顾不得将狐疑的目光投向皇帝,慌忙命外面的侍卫拘走一躺一跪的两名皂衣男子。
但是对倒在地上的元令懿,他却没敢动。他不确定皇帝接下来会如何处置元令懿。
或许,让懿儿这么躺在地上,虚弱着,还流着血,能让陛下多顾及些,不至于重责她吧?元承宣想着。
如此兄妹相残的局面,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他之前一直善待墨池,但是此刻,眼见着因为她的存在,皇帝痴迷地将她当做了顾蘅;幼妹又因她而被殴。虽说多少也是元令懿自作自受,但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元”字来,元承宣的心里还是有着偏袒的。
而对于墨池,他还是多少有些怨怼的。
唐喜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他是元幼祺的贴身侍奉,必得随来。他又不会武,腿脚自然比不得那几位。
然而,他刚一站到堀室的门口,看到眼前的情景,便惊得目瞪口呆。
换作任何一个人,面对此情此景,不惊呆都难。
他没机会呆滞太久,因为接着他就听到了皇帝的急喝:“传连襄!马上传连襄来!”
“诶!”唐喜脚程慢,脑子却快,马上答应着,扭头便往外跑。
他是看到墨池的惨状了,又见皇帝如此在意,急得眼睛都红了,登时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条腿来,好能传连襄传得快一些。
“阿蘅……”元幼祺还在低呼着墨池。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墨池的脸,那张脸惨白得厉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干了的样子。
她早已注意到墨池身上的和脚下的血迹了,她不敢去碰触那伤处,更不敢试图解开束缚着墨池的绳索——
流出的血一旦干涸,伤口便与木桩和绳索黏连在了一处。此时再试图解开绳索,不亚于拆骨剥肉,那会把墨池疼死的!
元幼祺盯着指尖上来自墨池脸颊的鲜血,恨不得以己身代受。
她心如刀绞地难受,她恼极了自己没有保护好墨池,更恼极了此刻连抱抱墨池都不能够——
墨池的身上都是伤口,她怕她更疼。
墨池在元幼祺的呼唤之下,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元幼祺通红的双眸跳入眼帘。
“阿蘅……”元幼祺胸口涨痛得厉害,泪水快要决堤,“是不是很疼……”
说到“疼”字,音声颤抖得不成样子。
“别哭……别哭……”墨池虚弱地柔声安慰着元幼祺,哪怕自己的呼吸都带着痛意。
“我不哭!不哭!哭难看!”元幼祺用力地抽抽鼻子,“我来了,来救你了!谁也不敢再伤害你!马上就不疼了!”
她说着,不顾墨池脸上的血污,嘴唇轻触着墨池的唇角。
“好……”墨池宽慰地笑了,语声虚弱细微。
元幼祺耳音好,还是敏锐地听到了她说的话:“是你……我知道……是你……”
一时间,元幼祺顿如木雕泥塑——
就是这句话,这句被墨池断断续续说出的话,与昔年顾蘅逝去前对自己说过的,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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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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