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长离怎么使用手段,那只倒霉的兔子就被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看着长离一样一样的拿出种类繁多的配料,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唐生不由的翕动着鼻子,好似这样就尝到了那烤兔子的味道一般。
而在长离慢条斯理的烤着兔子的时候,一位相貌阴柔,举止风流的年轻男子也来到了这破庙,尚未踏进庙门,就听见他那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好香啊,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随着这男子走进来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分严肃的人,一身黑衣,显得有些沉闷。
风流男子身着锦衣,在踏进庙门的那一刻就将视线转到了长离——手中的烤兔子身上,望着那只不断的溢出油花的兔子,眼中异彩连连,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跨到了兔子的面前,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这幅模样,让长离嫌弃的皱了皱眉。
他拿起一旁的树枝,轻轻的将锦衣男子拨开,明明看上去没用什么力,却轻而易举的将锦衣男子推开,颇有几分举重若轻的味道。
锦衣男子这才注意到了长离,第一眼,看见长离的长相,他只是腹诽了一句:好丑。
第二眼,注意到长离的气质,他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算能看。
第三眼,注意到长离的气势,他便眼皮直跳:好厉害的家伙。
到底还没有摸清长离的底,所以锦衣男子稍稍客气的说道:“不知兄台名姓,在下屈爻。”
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也随着抱拳:“在下凫菅。”
这礼数虽然看上去周到,实则透着几分古怪,若是让精通礼仪的大儒看到必定要斥一声不伦不类。
长离抬起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涂三。”
听到这个名字,锦衣男子眼中略过一道暗光,随即他皱起眉,似是有些不满:“兄台何必说这糊弄人的名字,我二人据实以告,兄台难道连名姓都不愿告知?”
锦衣男子蹙眉拱手,看上去颇有几分风流意态,若是让心性不定的小姑娘看到,必定要两颊羞红。
可长离见过的美人又何止万万千,锦衣男子连被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一有,他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当真想知道我的本名?”
大妖的本名,可不是那么好知道的!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落在这两人的耳中,却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锦衣男子顿时呐呐不敢言了。
被忽略了许久的唐生连忙开口打圆场:涂兄,你的兔子要烤焦了。”
他又对锦衣男子说道:“见过屈兄凫兄了,在下姓唐,家中行八。这一位是……”他看着络腮大汉,有些为难。
络腮大汉终于开了金口:“鱼登。”
终于知道了络腮大汉的名字,唐生还好一阵嘀咕,姓鱼,好奇怪的姓氏,就连刚刚进来的那两人也是如此,不仅是姓氏,就连名字也很奇怪,相比起来,那位烤兔子的兄台的名字反而显得正常了许多。
虽然凫菅很沉默,可屈爻却十分的善谈,唐生一开始迎合着他的话,到后来就情不自禁的被他话中所描述的新鲜事物所吸引入了迷。
而坐在唐生旁边的鱼登则是时不时的将唐生倾过去的身体拉回来,眼中也藏着许多的警惕。
谈笑的声音一直在破庙中回响,到了最后,那只兔子还是只进了长离的肚子,屈爻眼巴巴的看着,却连一只兔子腿都要不回来。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呼啸的风声在山林间回荡,其间还夹杂着许多似真似幻的尖利声音,就好像妖魔鬼怪在谈笑,但细细听去,却觉得这只不过是风吹过山涧树梢的声音,让唐生好一阵的心慌。
可他去看其他的几人,却发现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慌张,就连那看上去有几分虚弱的涂三也是如此。
他不由得暗自嘀咕了起来,难道真是他大惊小怪。
可在这时,那一阵狂风突然吹到了破庙前,吹的破庙好一阵摇晃,砰的一声,簌簌的尘埃落下来,就好像是什么重物撞到了破庙之上,又被反弹了出去一般。
灯盏上的幽蓝火焰被撞的摇晃了一阵,唐生更是吓得抱头逃窜,而屈爻与凫菅两人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有些不快的长离,屈爻眼中甚至露出了一些笑意。
这时就见长离轻轻的一弹指,拖着幽蓝火焰的青铜灯盏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叮’声,破庙外呼啸的风声顿时一滞,然后,又是一阵更狂暴的风开始酝酿。
从这风声中还传出一些妖妖鬼鬼的声音:“是谁,要坏我等好事!”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占了我们的地盘?”
“哎呀哎,好气好气,居然有人拦着我们举办宴饮!”
“该如何?剁了那小子吗?”
“大王,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哼,且看我将那敢占我们地盘的人剁碎了下酒吃!”
一群借山林毒瘴阴厉之气化形的魑魅魍魉,倒也学着人族一样,办起宴会来还嫌偏僻荒凉的山林不够气派,还要特地到佛祖他老人家的地盘来开!
听到这些或是尖利,或是诡异的声音,唐生吓得更厉害了,不算健壮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山林间的瘴气皆被引动,半里之地都变得朦朦胧胧,完全辨不出方向,在破庙之前,那一阵黑漆漆风动荡的更厉害了,就连破庙前的树都放下了长长的树枝,将主干藏了起来,那匹神骏的马更是藏在树后,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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