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日本人的强烈抗议,主管总理衙门的醇亲王一声不吭,把日本外交部的抗议信扔给李鸿章:“海防归你协办,这事你摆平。”
李鸿章瞥了一眼信的内容,扔给宋骁飞:“你管北洋水师,这事你摆平。”
日本负责交涉此事的驻华公使郑永宁摇头,一声叹息:坑爹的中国特色,他极力想绕开的强大对手宋骁飞,又站到他的面前!
宋骁飞邀请英国、德国、法国、美国等各国驻华公使,还有《纽约时报》、《强国报》、《申报》等报纸的记者到天津港码头,严正声明:“根据国际法有关海权的规定,日本军舰在我管辖的海域行驶,要提前通告中方,否则我方可视之为侵略行为。这三艘日本军舰,以运送芒硝为名,侵犯中国海权,北洋水师有权予以击沉!一会,各位可登船采访,亲眼看看军舰上的火炮,就知日本人的船到底是商船还是军舰。”
各国驻华公使、各报记者登上被北洋水师缴获的日本军舰拍照,采访被俘虏的日本海军,粉碎了中**舰击沉日本商船的无耻谎言。在被俘获的军舰上,宋骁飞接着说:“中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为了表示对日友好,这次中方愿意对日本此次的侵犯海权行为宽大处理,送回这八十名日本海军俘虏和这艘军舰,当然,这艘军舰上的火炮、鱼雷发射器等军用设施,中方将依法予以拆除。中方再次重申对台湾海峡、对马海峡、东海、南海、琉球海域的海权,日本军舰进入这些海域,必须提前告知中方,否则,以后此类行为引发的冲突,一切后果将由日本人承担!”
宋骁飞这样处理,符合国际法,有理有节,各国驻华公使啧啧赞赏,惟有日本驻华公使郑永宁黯然神伤,默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外交生涯,就要从此结束。
消息传回东京,日本人果然震怒,主战的西乡从道,立即带刀直奔首相府邸找大隈重信,拔出锋利的剖腹刀来说:“首相大人,中国人在朝鲜炮轰驻日使馆,在长崎港炫耀武力,又收复琉球,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日本人,再不对中国宣战,我今日就在你客厅剖腹自杀!”
一把银白山羊胡子的大隈重信盘着腿,在地上正襟危坐,他身后的墙上,挂了一个草书的“忍”字,是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的手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面对怒气冲冲的西乡从道,大隈重信一言不发,不紧不慢泡了一壶菊花茶,待到壶中清汤变绿,自斟自饮。
西乡从道忍无可忍,一刀把大隈重信放茶具的矮脚桌砍成两半,道:“首相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去陆军总部,带四万陆军直捣北京城,我要一把火烧了紫禁城,让中国人为他们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代价!”
大隈重信面不改色,捡起地上摔碎的茶壶,道:“西乡大人,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你死去的哥哥一样冲动!老夫必须完成伊藤大人交代的遗言,老夫主持制定的宪法,关系日本万世之太平,已到最关键时刻,你要去攻打中国,除非你先把老夫杀了!否则,你要去死,就去九泉之下找你哥哥吧。”
西乡从道的哥哥西乡隆盛,也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他一直鼓吹“征韩论”,遭大久保利通等人反对,便辞职回乡兴办军校,1877年发动叛乱,兵败后剖腹自杀,死于鹿儿岛的城山。大隈重信的话明显是警告西乡从道不要重蹈他哥哥的覆辙,西乡从道握刀的手不停发抖,问:“首相大人,日本宪法还需要多长时间出台?”
大隈重信伸出两个手指头,西乡从道问:“二年?”
大隈重信摇摇头:“两个月!”
西乡从道转怒为喜,马上把抽出的刀子回鞘,转身大步离开首相官邸,直奔日军陆军总部,积极筹备对华战争,短短两个月,他将日本陆军从四万人扩充到六万人,还派人秘密潜入朝鲜,伺机闹事。
在日本浪人的鼓动下,光绪十六年,也就是1890年,朝鲜出大事了,一个死人“复活”引发农民大暴动,将中国、日本、俄国拖到了战争的边缘!
这个死人,就是崔济愚,他在1860年为对抗天主教、基督教,自创东学教。崔济愚和洪秀全是一路货色,不过,他比洪教父有文化,提出了“人乃天”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
当然,对朝鲜这样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的民众是文盲的民族来说,当年崔济愚拉拢教徒,主要还是靠宣称每天念东学教的十三字教义,拍拍手就能祛除百病,长生不老,教徒一度达到数万人。当年朝鲜是大院君掌权,他果断取缔东学教,把崔济愚等骨干教员以“传播邪教”罪处死。
崔济愚的**被消灭了,但东学教存在的土壤没灭,闵妃执政后,闵氏集团**更加严重,加上大灾之年,宋骁飞迁了二百万华北灾民到朝鲜,开荒地不够,占了朝鲜贵族和平民的部分土地,朝鲜内部矛盾更加激化,民不聊生,东学教的死灰提前复燃,星火燎原,到了光绪十六年,仅在忠清道,第二代教主崔海月就聚集了十万教徒,他上书国王,要求给崔济愚平反,取消对于东学教的禁令,为争取民心,还提出“惩办贪官污吏”、“斥倭斥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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