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不愿意?”翟思静问。
杜文看着她亮闪闪的双眼, 就只会点头了:“愿意,当然愿意。”
翟思静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杜文只觉得满心的甜蜜漾起来:她的人,她的心, 一并得到, 想来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一拉翟思静的手,说:“你跟好我,当心外面有埋伏。不过就算是有埋伏你也别怕,我死也要保护你的,只要我在……”
翟思静说:“什么时候了, 啰哩巴嗦的?”
“嗳!”他答应了一声, 立刻闭上了嘴,心满意足地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门口, 他突地止住步子, 小心探出脑袋, 警惕地四下望着外头。翟思静到底不懂男人家行军时这些门道, 收步不及, 一下子撞到他背上。
杜文被她软软身子一撞, 一个趔趄,心旌荡漾;听见她还低声“唉哟”叫了一下,不由回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笑不懂事小孩子一样笑道:“嘘, 要是外头有人埋伏, 咱们就暴露了。”
怕她担忧,他又说:“不过这会儿没事,外头应该干净了。”
他突然想起翟思静身边应该还有些宫女,本来他是想亲自处置掉的,但是后来一激动,就忘了……
翟思静见他回头又向里头望了一眼,脸上好像有些杀气,不由推推他说:“不走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皱着眉头,好像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斩草除根。
翟思静说:“我都跟你走了,后面藏着的小宫女又能坏你什么事儿?就是告状也告晚了呀!”
杜文这才点点头:“好吧,不多事儿了。算她们命大。”挽着翟思静的手出了门。
翟思静偷眼瞟他,他正意满踌躇,昂首阔步。
万幸,她暗想着,这头狼今日总算心情不坏,杀戮不多。
还没想完,脚下踩了什么湿腻腻的东西,差点滑一跤,低头只见月色里地上一滩黑乎乎的。
杜文及时扶住了她,说:“这里鲜血都漫出来了,小心别滑倒,别弄脏了你漂亮的鞋子。”
说得深情款款,好像那些被杀的人还不如一双鞋底似的。
然而翟思静还是抖起来,血腥味仿佛也是这一瞬间充盈到她的鼻子里。月光下,青砖石地有浅灰色的反光,而血迹是黑乎乎的——这里一滩,那里一滩,总觉得不管怎么走,都避不开了。
她有点作起来,皱着眉不肯往前走。
杜文手下的亲兵过来说:“大王,外头有马蹄声了,大汗的前队很快会围过来的!”
顺势还好奇地打量了翟思静一眼,特别是坏掉垂在那里的一片片裙子。
杜文没好气地说:“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然后瞥了被他拉着手,但身子拼命往后挣脱的翟思静。“唉!”他似若无奈地叹口气,说,“真是麻烦啊,不就是血嘛?”然后也不问她愿意不愿意,一把打横抱起来,顿时有种软玉温香满怀的快意,看着她问:“盔甲有没有冰着你?”
会疼人时真会疼人。
但翟思静才不会被这小恩惠就欺骗住,撇头看着外头,说:“快走吧。”
杜文把她抱上战马,又关心地说:“我会比较快,如果不舒服了就告诉我,害怕了就抓我的胳膊。”
翟思静好像连话也懒得说,目视前方,那里隐约有些灯火明灭。她心有些悬,不知改变了轨迹的命运,能否保佑他们及时离开,和郭外的援军会合。
杜文举头看了看天色,又问出来时更漏显示的时间,然后笃定地一拎马缰,道一声:“坐稳咯!”突然腿夹马腹,驰驱着战马奔驰起来。
郊外风大,出了北苑就是一路笔直大道。杜文瞧瞧身后那些笔直而来的火光,还都只有萤虫大小,便放心了,行到郭门,那里已经严阵以待,守郭的士兵燃着无数火把,张弓搭箭,死死地盯着大道。
杜文勒住了马。
翟思静脸煞白:上一世知道杜文离开了北苑,然后以多位兄长藩王的大军胁迫皇帝罢削藩诏。但是这一世会不会不同啊?
杜文察觉了她又在颤抖,心里笑话女人家就是胆小!但是低头道:“你别怕。”
他有心卖弄,圈马转了几圈,转得翟思静稳不住身子,只能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这才得意洋洋大声对外头喊:“翟量!看看谁来了?”
黑暗的丛林里“呼”地冒出了一大群人。杜文要了一支松明火把,挥动了两下——是指挥的语言。顿时,丛林里听见“刷刷”地开弓搭箭的动静,然后火镰飞速地打着火绒,涂着松脂的干柴火把顿时燃烧起来,远望去只觉得星星点点无数的光亮,便是萤虫也连缀起了一片明光。
火把还不止这个作用,它在箭镞上一晃,箭镞上裹着浸了油的绢布,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然后,漫天如火红流星雨划过一般,纷纷落到木栅栏的郭墙上,连同下面那些弯弓搭箭的守兵,猝不及防就被后头的火攻给击败了。
人肉的焦臭味很快传来。杜文又回头看了看大道上的灯火,隐隐已经可以看见马的影子了,他又一挥手中的火把,他的人从外头上前,刀枪剑戟,向郭前还没死的守兵身上扎过去,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也在瞬间弥散开来,空气里全是!
杜文吻了吻怀里人的头发,柔声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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