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帐门外头号角齐响, 随后马蹄声乱响起来,又一会儿, 乱声逐渐变得齐整,有人在喊“上马!出发!”
翟思静的心脏“突突”直跳, 忍不住到门边挑起一点帘子,悄悄向外看。
还没看到什么,门帘子被粗鲁地一把掀开了。她陡然被什么亮晃晃的物事挡住了脸,惊得退了半步, 还大叫了一声。
然后看清那不过是杜文, 她才抚着胸口喘着气。
杜文脸色肃杀, 好像连强笑都装不出来。但他突然伸手把她的腰勾过来, 然后说:“刚刚一支柔然兵过来突袭,大好的机会, 我要顺势出击。你待在这里。”
他眉头锁着,颌骨绷着, 眼眸里满是不信任的光, 片刻后带着警告说:“这里安全的,而外面是戈壁和大漠, 你决不许离开。否则——”
威胁的话没说完, 翟思静说:“我不走,我等你回来。”
他眼皮子跳动了一下, 仿佛在思忖能不能信她。但随后号角又吹了一声, 他只能漫漶地点点头, 不自觉地扽了一下手腕上的皮鞭,仿佛也是儆告和威胁,然后顾不得太多,转身离开,飞身上了一旁的马。马也用重甲,跑起来不太快,但即便如此,翟思静也看着他打马出了辕门,无数战马腾起的沙尘仿佛有半天高,渐渐就只见沙尘而不见马匹了。
这只是一场小仗。
因为杜文两天后就回来了。
翟思静听见动静时,忍不住到帐篷外,踮着脚翘首望他的身影。
远远地看见一群人,他在人群中仿佛总是最醒目的那一个——同样的灰黑色斗篷,同样布满血污的战甲,同样高大脏污的战马,偏生他就是鹤立鸡群一样突出在众人之上。
这些人转眼就离近了。
再转眼就进了辕门。
披着重甲的战马累得不行,甫一等他滚鞍下马,马匹就“嘶”了一声,几乎跪在了地上。杜文爱惜地抚了抚马颊,吩咐左右牵马的侍从道:“这是为朕立战功的马,好好侍奉!”
他手上提了一串什么东西,但远远地看见翟思静,就把那串东西丢给了身后的亲卫。
翟思静也这时候才看见,其他人除了身上血淋淋的之外,手里或多或少都是些人头、人耳朵之类战利品,兴奋得都咧着嘴。
她一阵作呕,转身跑进了帐篷里。
她听见杜文的明光铠甲片摩擦的声音,突然觉得百味杂陈,不知何时已经泪落满颊。
杜文在门外吩咐他的贴身宦官帮他卸掉战甲和战袍,又喊着要洗澡水。然后才掀开帘子走进来。
翟思静带着两眶子泪水回头看他,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杜文上前两步,又自惭形秽地说:“我一身都是臭汗。”
是有汗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是翟思静忍不住提着裙子一下子扑进他的怀抱里。
杜文的手张了张,倒有些错愕似的,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抱住她的脊背。
“这几天我彻夜难寐。”翟思静哽咽着,“听着外头的马蹄声,都在想你在前线的遭遇。还好,还好,你总算回来了,回来了。”
相思之苦,算是尝到了。平常他在身边,还会怕他、怨他、嫌他,但是这段孤衾的夜晚、孤独的白昼,心里悬着的都是他,仿佛原本混杂在回忆的仇恨里的一点点爱,全部被发酵成好大、好大!
杜文目光闪动,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似是被她的表达感动了。
她身上的麝香味甜香而诱惑,小钩子一样往他心窝子里钻,她的脊背好像又瘦了些,小小的身子越发软了——两日的相思之苦怎么就叫她又消瘦了呢?
杜文心疼起来,又着实念想她温暖温软的身体。两天两夜的追击战斗之苦,他却还有蓬勃的力量,而且血雨腥风中蹚过,好像这样蓬勃的力量反而愈发浓烈而强烈。他连门都没有闩,突然把女郎托臀一抱,冲到榻前放了下来。
给他送洗澡水的宦官端着大浴盆吃力地推开了半边门,突然看见绡纱折屏后模糊的耸动的影子,吓得赶紧退了出去,一声都不敢吱,还悄然把门给搭上了,然后百无聊赖地在外头看着洗澡水腾起的雾一样的水汽,互相神秘地对视一笑。
翟思静给他扑倒在榻上,几乎撞晕了,后脑勺枕在软枕上,还是微微有点疼。他吻得暴风骤雨一样热烈,让她的头脑里一片激越,白茫茫的似乎在天际飞翔。
整片肌肤都化作海棠似的粉红。
她仰起脖子,洁白的咽喉不停地干咽着,轻拍着他宛如要叫停,但实则已经说不出话,喉咙里只能溢出曼妙的颤音。
铁血战火中穿越过来的男人,好像特别急切,抬起头时,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都满是红丝。一边寻着她的口唇相吻,一边手指灵活地解带宽衣。
翟思静并没有觉得疼痛和不适,反而有些满足。大概就如他以前调笑她时说的:身体总是诚实的,不仅关乎挑弄,更关乎她的心理,从她接纳他开始,障碍就不再是障碍,前世时的各种不适和不快,大概总因为她没有接纳罢了。
看着她被绯霞点燃似的模样,杜文也觉得这把子力气卖得值得。他乘着骏马奔腾,面前是辽阔的天宇,马蹄颠簸得有多快,他释放的情绪就有多爽。她这样窄细柔软的人儿,却是百炼钢一样,柔柔地裹着他,怎么冲撞都弄不坏,反而更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汗珠晶莹的在额间折射着烛光,迷蒙的眸子像裹了一层雾,珍珠贝一样的牙齿咬着水光氤氲的嘴唇,抑制着胸腔里的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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