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静几乎都怜他,低声问:“你在外头,难道就不自己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他继续闭着眼睛,也只敢在她腿间蹭来蹭去的,“左不过出去骑骑马,打打猎,奔驰起来会舒服些;再不然就是自己受累……今天可以享个现成福了吧?”
他伸手来抓她的手,抓住了直往下送。
翟思静不忍违拗他,想着之前熬着还不算!现在熬着还不算!还要等她生完后坐月子!
他很快就酣畅了,自己“嘿嘿”笑两声自嘲:“‘枪’太久不用,有点锈了。等出了月子,再好好和你磨一磨。”
翟思静笑着啐他一口,看着他闭着眼睛一副满足的表情,还抱着她的一条胳膊贴着脸,浑若一个倚着娘的小孩子,她心里也止不住流溢出这许久的思念与爱意。
她这辈子呀,真好!
第二天,他们像小两口似的,手挽着手去太后惠慈宫里拜叩早安。到了宫门口,翟思静又松了手,想退后半步,杜文却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道:“都快为咱们叱罗家立大功了,还矜持啥呀!扶着我胳膊!”
大方落落把她带进门了。
进门,四个昭仪都围在太后闾氏身边,神态各异地望着神采奕奕进门的皇帝和他挽着的肚皮圆圆的翟思静。
杜文先屈了屈膝,却又起身扶住正打算下拜的翟思静:“阿娘,思静已经快生了,动作实在不方便,她那一礼,儿子代她行了吧。”
于是再次屈膝,叩见了闾太后。
接着又对母亲一副嬉皮笑脸的小儿子模样:“阿娘以前就最疼思静的,现在她又要给我生孩子了,您肯定要吩咐我,绝不能叫她受累了对吧?”
闾太后挑了挑眉,还没说话,她儿子倒又叹上了:“唉,所以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呢,儿子昨晚上在蒹葭宫里看思静是吃不香、睡不好。一顿饭得吃三回,才能下肚一些,唯恐肚子里的孩子不够,撑死了都在努力吃;晚上躺下就压得睡不着,得靠着引枕坐着睡,早上肩膀就被风吹疼了——阿娘当年生我,一定也是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吧?”
他这嘴甜,把亲娘哄得挑剔也没话说了,倒是忆起当年,很是点了点头:“可不是!你当年可是个皮小子,在我肚子里不知一天要打多少个筋斗!这还不算苦楚,真到了生……”
她瞥一眼纤纤弱弱的翟思静:那腰虽然粗了一圈,也不觉得臃肿,那胸虽然丰盈了不少,也不觉得肥胖,整个人娇花弱柳似的,不知道生产的当时要受多大的罪。
闾太后感同身受,倒是和煦地对翟思静说:“只是要苦了你了,那么柔弱的一个女郎,怎么吃得消啊!”
翟思静低头笑笑不多话。
她上一世生了两个孩子呢!疼是疼,真是无法言说的剧痛,煎熬的时间长,而且越往后越剧烈,好像骨头一根根被掰开,肚子一阵阵挤压,疼得灵魂都要从天灵盖里飞出去了。
可是虽然疼,心里满满的都是希望。生长越的时候,想着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所有的爱意都化作了生命的力气,再疼也是有盼头的!孩子的哭声简直是最美的天籁。即便是她生第二个孩子宥连的时候,之前还感觉屈辱,在掖庭牢房那破败的地方,可是孩子出生后那有力的啼哭,那蹬着小脚顽强的模样,她一样好爱他呀!
如今这个孩子,更是满含着爱出生的,没有无爱的缺憾,也没有耻辱的愧疚,她当然有信心冲破一切苦痛,把他带到人间来。
翟思静日常就是这样不多话的乖巧样子。倒是杜文今日格外话多,一句句地都在帮翟思静讨好母亲:“阿娘,思静还为你我各做了一双鞋呢!手工真是精巧极了!”
他自豪地环顾另外四个昭仪:“你们这几个月有没有给太后做些女红?”
那四个都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儿,又是天生带着草原戈壁的剽悍气息的女儿,哪有静得下心来慢慢做这些细巧活儿的?都是面面相觑,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了。
杜文献宝似的把鞋献给了母亲。
闾太后拿着这双竹青色的新鞋,眉棱挑了挑,不胜惊喜的模样,钩子似的目光又好好地盯了翟思静一会儿,才笑道:“这精致的!翟昭仪真是费神了!”
翟思静自谦了几句。闾太后慵慵地靠着引枕说:“到底年纪不同了,在外头奔波了半个月,总觉得浑身疲乏,你们也不用老围在我这里,该忙的各自去忙吧。”把众人都打发走了。
及至所有人都离开了好一会儿,她慵慵闭着的眼睛才蓦地睁开了,对身边最贴近的那个大宦官说:“人在惠慈宫东侧门值侍呢,叫进来吧。也不用担心,大汗都知道,过了明路的,只做做样子不叫太张扬罢了。”
拿起翟思静做的那双鞋——倒真是精巧可爱——她脱了自己的鞋试了试,而后却冷笑道:“尺码分毫不差呢!我这里啊,有内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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