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何当共奏白头吟(四)
訾槿僵硬地站在原地,透过君凛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香炉,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良久,她缓缓地伸出手去环住了君凛的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了,将脸靠在了君凛的怀中。
许是那半壶梨花酿的原因,君凛的脸已微微红了起来,一双凤眸更是水样的蒙眬。他轻轻蹭着訾槿的肩窝,不停地低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也越发的缥缈无力,仿如置身梦境。
訾槿一步步地将双眸波光的君凛引到了床边,异样温柔地解去他的腰带,一件件地褪去他的衣袍,只剩下一条亵裤。訾槿轻轻将他推至床上,柔声问道:“君凛在想什么?”
“想槿儿……好吗?”君凛一双凤眸毫无焦距地望着訾槿。
訾槿柔柔地笑着,站在床边伏在君凛的耳边,低声说道:“君凛想怎样便怎样,万事依你……便是。”
君凛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直直地望着站在床外訾槿的脸上,露出一抹能让冰雪消融的笑容,眸光的更加的波光蒙眬。
訾槿对着君凛柔媚地一笑,缓缓地放下了床帐,快步走向桌前,将那灯盏吹灭,随即坐到了床下的脚踏上。
不一会,帐内传出低低的粗喘声,夹杂着一声声“槿儿槿儿”的轻唤声。
逐渐地那喘息低了下来,随即传来君凛的脉脉低语:“槿儿……莫怕……不疼的,你信我……信我……”
一声急促的喘息,帐内人的动作似乎是停了下来,良久:“莫哭……莫哭……不疼不疼……以后再不会让你疼了……槿儿槿儿……”
帐外,訾槿懊恼地拍了拍头,怎么在君凛的潜意识中,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吗?那时候与安乐王在一起的床单,他不是也有看到吗?
帐内的喘息声越发的浓重,“唔……”一声急促的轻吟,帐内的声音一下弱了下来,似乎在整理被子,随后传来君凛异样低柔的声音:“莫要着凉了,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一直摒住呼吸的訾槿轻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訾槿将那香炉中的龙涎香灭了,而后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拉开纱帐,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打量着躺在床上睡得异常香甜的人。
被褥整齐地盖在身上,怀中空荡荡的又仿佛搂着什么,打开被褥,床单上已有一片白浊。訾槿咬了咬牙,抽出君凛头上的银簪,狠狠地刺在了手臂内侧,将自己的血液与那白浊混在一起,再将那发簪擦拭干净扔到一旁。扯了扯身上的那长长的丝绸睡袍,直至那衣袍已凌乱不堪,訾槿才轻轻地躺进了君凛备好的臂弯里。
侧目看着君凛满足异样的睡颜,訾槿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有愧疚有酸楚还有那细细微微的疼痛,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只会将咱们二人越推越远。
君凛……君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远远不能弥补那些曾经对你的伤害,可如今咱们之间也只剩下这三个字。我没法偿你,也偿不起你,但你不该……但你不该对师父下手,不该对师父下手……
强烈的不适让訾槿被迫地睁开双眸,她忍不住地抚了抚头,轻轻地呻吟一声。龙涎香、黑色曼陀罗、梨花酒精所配置成的迷幻药确实厉害的确厉害,两颗凝神丸虽是压住了产生的幻觉,可是也损伤了神经,这头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了哪不舒服?”还未睁眼,耳边便传来君凛焦急的声音。
訾槿强撑着试图坐起身来,却被圈进了臂弯,她无力地靠在了君凛的怀中,侧耳听着那碌碌的车辕和马蹄声:“唔……几时了?”声音沙哑而虚弱。
君凛扶住訾槿尽量地让她舒适地靠坐在自己怀中,细细地理着她凌乱的发髻:“你怎就那么地不听说呢?昨日……以后,你怎能再去沐浴?嗯……都怪我睡得太沉了,才忽略了你。”
訾槿狠狠地按着太阳穴,努力地让自己清醒点,她摸了摸身上已焕然一新的衣物,侧目看了看君凛。想来是换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是干净的,幸好自己在身上掐出不少痕迹,否则这一下就不能瞒住了。
君凛抚了抚訾槿的额头,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了:“早上你睡得很熟……我怕弄疼你,让嬷嬷给你换的,那么冷的水你怎能再去清洗呢?怎么还烧着?可想吃点东西?还有哪不舒服吗?”
訾槿看着车窗外飞快逝去的景物:“咱们去哪?”
君凛将訾槿身上的被褥掖了掖:“是不是倦了?想吃点什么?祁咏跃!”
“主子,离大宴还有三日,即便咱们不免不休地赶路也是勉强才能到,不能再歇了。”未停下的马车外,传来了祁咏跃为难的声音。
“放肆!你……”
“别停了,停下了更不好受。”訾槿打断君凛的话,蹙眉说道。
君凛道:“要不等到前边的城镇,让大夫再给看看。”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訾槿摆了摆手,有点虚弱地说道。
君凛双手抚上了訾槿的太阳穴,一下下的轻按着:“定是昨日着凉了。”
“君凛。”
“嗯?”
“两日前是你的登基大典,可你人一直都在胭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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